第四章·第四节，陈剑&权计
~几乎与刘光对白星宇的审问同时开始，权计也开始了对陈剑的询问。
~“别紧张，保持平常心就行~”陈剑眼前这个银发绿瞳的男人，不知从那里搬了一张圆凳，背靠着办公桌坐在上面。
~“没关系，我没在紧张。”看到对方用平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，陈剑的心中平静了许多。
~从被带走开始，陈剑就知道，这三个人来者不善——他们都身着便装，而且领头的叫李云海的人，他出示的证件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警官证。李云海的这两个助手，从出现在负二楼开始，就一直在左顾右盼，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。并且，在临走时，那个叫刘光的男人分明喊的是“枭”，而不是眼前这个叫“权计”的人——除非那是他的“代号”一类的东西。
~“那么，我来看看？”银发的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片，展开后放在面前，“姓名、年龄、学历、工作、政治面貌、有无不良记录、爱好、身体状况、有无不良嗜好……”
~“要问这么多啊？”虽然对方在小声地自言自语，可这个房间只有陈剑和他二人，陈剑即使不想听到也是不可能的。
~“嗯哼~”他哼了一下，就当是对陈剑的回答，“组长搞什么？这都什么鬼问题？我们时间很多的吗？还是说我是来相亲的？”抬头看了看陈剑，“算了，我们还是跳过这繁琐的程序吧！我一会儿还要去接雪忆呢。”
~“雪忆？”
~“我老……”银发的男人把那张纸放到背后的桌子上，“我表妹权雪忆，现在上高二。这不是快到中午了吗，她今天中午不留在学校，要我去接她。”
~“这，这样啊……”陈剑一脸苦笑道，他本不想去打听他人的生活，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话这么多，“对了，我刚才听你的那个朋友喊你‘枭’？”
~“枭？”银发的男人瞪了一下左眼，“哦，‘迷枭’是我在组里的称谓，隼他习惯这么叫我。你叫我的名字权计就行。”
~“隼？”陈剑没忍住心中的疑惑，脱口而出。
~“不该问的你就别问，”对方表现出了厌烦的情绪，“现在是我要向你问问题。”
~“是的。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陈剑，习惯性地摆出了一幅认错的姿态，“您请开始吧。”
~“那我就问了。”权计单手托着脑袋，翘起了二郎腿，“你在这里工作几年了？”
“3年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开始在林枫手下工作的？”
“从实习开始，一直都是林主任在带我。”
“那你负责什么？”
“测试，看看是不是存在BUG什么的。”
“工作还顺利吗？”
“还算顺利吧……”
“还算顺利？”
“嘛，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，就是老白，白星宇他……”说着，陈剑无奈地把头转向一边，“有时候明明都商量好的，可他却到我开始测试之前才暗搓搓添加新需求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想啊，我明明都已经按照测试需求进行测试了，他再暗搓搓添加一个需求鬼才知道啊！”说到这里，陈剑的眼神变得更加灰暗了，“而且提出的测试修改要求根本就没几个是完成的……”
“那倒是蛮惨的。”权计附和着陈剑的牢骚话。
“可不是嘛！因为着我甚至怀疑我工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！”现在，陈剑的眼神已经彻底死掉了，“我真的受不了了，我曾经产生过离开这里的念头……”
“嗯哼？等等……”权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打断了陈剑的话，“我可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啊！”
“哎？抱，抱歉。”
~意识到自己正在向一个陌生人大倒苦水的陈剑，慌忙地拍了拍自己的头，收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。
~“算了，你们也不容易。”既然陈剑如此抱怨，权计也不好再说什么，“那我继续提问，你怎么看你林枫这个人？觉得他怎样？”
~“林主任？”陈剑摸了摸下巴，眼睛盯着天花板仔细思考了一下，“林主任人挺好的，工作认真，还很专业，对我们几个也是蛮照顾的，除了爱发脾气外，算是个不错的领导吧。”
~“真的？”
~“我是这样认为的。”陈剑耸了耸肩。
~“那好，我们继续。”似乎是累了，权计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，“问点轻松的，你看过‘黄衣王’吗？”
~“黄衣王？”熟悉的词语，陈剑思考了一下，“哦，你是说几年前上映的那个舞台剧？我还去看了呢！”
~“哦？你看过？”权计眼睛一亮，摆出一幅好奇的表情，“感觉怎样？”
~“简直棒极了！”陈剑用兴奋的语气说着，双眼似要放出光芒，“演员们夸张、生动的表演；对人们为权利而互相算计、厮杀的阴谋的描写；还有那穿插在剧中的优美而华丽的咏叹调……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！”
陈剑侃侃而谈，仿佛当时的一幕幕又重现在他的眼前，他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。
“特别是第二幕·第二场，那落幕之前，舞台降神后，黄衣之王伴随着他那腐朽的光辉一起君临王宫！”陈剑兴奋地说道，就好像已经入戏、成为其中的演员一样，“在一番争辩后，卡西露达女王说：‘我是不会让位的！’，而黄衣之王却回答——”
~看到陈剑如此兴奋，权计忍不住接下了后面的话，可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：
“‘你已然让位。’”
~陈剑愣了一下，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了一模一样的台词，可他却不由自主地继续了下去。
“你将征服哈斯塔吗？”
“我们即哈斯塔。我们将伊提从人类之患中解放。继续寄生于此者，我们默许。”
“没有别的了吗？”
“你如何拒绝？”
陈剑惊慌失措，他现在，已经完全混淆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。
“但卡尔寇沙才是你的城市，而非伊提！”
“而今，这里就是卡尔寇沙！因为卡尔寇沙已经厄临你们所有人。”
眼前的人摊开双手，陈剑吓得瘫倒在地，这时他才回过神来，眼前的人只是那个一头银发、拥有绿色瞳孔的、叫做权计的男人，但他还是惊慌失措地逃出了房间，边逃边喊：
“不要降临在我们身上，王啊，不要！”
看到陈剑惊慌失措地逃跑的样子，权计嘲弄似的窃笑一声，然后缓缓说完最后的台词——
“落在永生神的手里，真是可怕的。”
停顿片刻，他才自言自语道：
“寂静，除了没有光柱照耀在我身上外，就和当时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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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·第五节，岳不鸣&权计
~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，把岳不鸣从睡梦中吵醒。
~“嗯……”岳不鸣睁开眼睛，他起身环顾四周，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，“哎？他们人呢？……”
~“你是说你的朋友们？”一个轻快的男性的声音，传到了岳不鸣的耳朵里，“那个叫李什么生……哦，李仧生的，现在隼正问他话呢。白星宇的话，去追陈剑了~”
~“追？”由于到刚才为止，岳不鸣一直在打瞌睡，所以他没看到陈剑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，也不知道白星宇追了过去。
~“你那个叫陈剑的朋友稍微……嗯……”权计用中指顶了一下眉心，似乎是在整理措辞，“受了点惊吓。不过别担心，你那个朋友已经去追他了。”
~“什么跟什么啊……”依然没明白来龙去脉的岳不鸣，还是一头雾水。
~“嘛，不用管那么多了~”他示意岳不鸣起来，“就差你了，你也想赶快结束吧？”
~“嗯，也是。”
岳不鸣从长椅上站起来，跟着权计进入了那个陈剑曾慌忙逃离的房间。
~“哎呀，抱歉抱歉~我居然忘了这事。”权计看到那因为陈剑的惊慌失措而躺倒在地上的椅子，赶忙上前将其扶正。
~“嗯？谢谢啊。”还残存些困意的岳不鸣简单地道了声谢后，坐在了上面。
~“不用谢，我们开始提问吧。”权计坐回了他刚才的位置，依旧是背靠办公桌。
“那么，你的名字？”
“岳不鸣。”
“工作几年了？”
“7年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到林枫手下做事的？”
“5年前。”
“你负责什么？”
“美术，我是美术设计师，也是一名画师。”
“那你很会画画咯？”
“当然，逸云以前做的游戏，不论是场景还是人物的形象设计，都是我和他一起完成的。”
“谭逸云做过游戏？”
“是啊，这你们应该知道的吧？”岳不鸣感觉自己已经清醒了不少，继续说道，“他可是个优秀的编程，也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游戏设计师，我记得他还写过一个程序，似乎是用来模拟人格用的……”
“还有这种事？”可能是因为对此怀有兴趣，权计继续问了下去。
“是啊，不过当时他说那东西只是个雏形，还没有真正完成，”岳不鸣想了想，继续说道，“他还说那个程序理论上拥有自我进化的能力，但你也知道，‘理论上’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嘛~”
“我懂。”感觉岳不鸣说完了，权计就继续问了下去，“那谭逸云在失踪前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？”
“失踪前吗？……这倒没有。”但岳不鸣又想起了什么，“但他的确有些奇怪的行为。”
“奇怪的行为？”
“是啊，那是我们还一起工作的时候，他总是会把自己写的程序、做的游戏拷贝下来带回去，说是要在回去后继续优化什么的。”岳不鸣思考着，他没发现权计正以极度认真的表情过滤着他的话，“虽然公司有规定，公司内部的东西是不允许员工私自带出去的，可谭逸云那家伙，他每次回来时，带出去的东西的完成度都能得到超乎想象的提升，而且也没出过一次问题……所以我们基本上是默许他的这种行为的。”
“还有这种事？”在岳不鸣的目光转向自己之前，权计就变回了悠闲的表情，“上次调查时你们怎么没说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我们觉得这种事毕竟是违反规定的，要是让管理层知道了不就糟了吗……”
“这样啊，”权计笑了笑，示意岳不鸣不用担心，“我们会为你们保密的，毕竟向你们的领导打小报告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。”
“那就多谢了啊。”岳不鸣笑了笑。
“既然谭逸云如此厉害，为什么还要把他‘请’出去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可能是林主任不喜欢他吧。”岳不鸣摊了摊手，“逸云他是那种直脾气，说话虽然不冲，但却从不拐弯抹角，也许是因为和林主任持有不同意见，热他升起了才被踢开的。毕竟林主任容易动怒，在那方面也是一把好手，被一个年轻人当面顶撞，面子上难么挂不住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那你怎么看林枫呢？”
“林主任？除了爱生气以外都很好啊。别看他平时总是对我们大呼小叫、连训带骂的，那是我们有错在先，而他也只是严格对待我们，从不刻意为难我们。要知道，做系统写程序什么的，越认真越好，不然到时出了BUG可有我们受的。”
“看来林枫是个不错的领导呢。”权计附和着，“那么继续，你认识叫‘Hiker’的人吗？”
“Hiker？黑客？”岳不鸣摇了摇头，“黑客我知道，但叫黑客的人——不论是网名还是什么的，我从没见过。”
“这样啊，那你知道艾希是谁吗？I-C-E-Y的Icey。”
“I see？我看见？”对于这个问题，岳不鸣早有防备，他继续装傻道，“你要是问人名的话，我倒是真不知道。”
“嗯哼？原来如此。”权计站起身，打算离开，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知不知道谭逸云可能把带出去的东西拿给谁看？”
“给谁看？”
~岳不鸣思索着，许久，他才回想起谭逸云不建议间说过的一句话——
“啊，我想给哥哥看看我这一段时间的成果，顺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之类的。”
不仅如此，岳不鸣还回想起，这样说着的谭逸云那满脸期待的表情。
~“似乎是给他哥哥看。”
“他哥哥？叫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~“谢谢，你的回答对我们很重要。”这样说着的权计，拿起他刚才放在办公桌上的纸，大步走出了房间，“询问结束了，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~离开的权计，很快便没了踪影，只留下这句话回荡在岳不鸣的耳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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